在心灵深处摇曳的灯光
发布时间:2019-07-13 | 发布者: 东东工作室 | 浏览次数: 次当城市的璀璨迷离了你的双眼,当你的脑海深处塞满了欲望的火焰,你的脑中还是否还对乡村中昏黄的灯火留有一丝丝的记忆呢,你是否还感念在心灵深处摇曳的那盏灯火!
每当回到乡村小住一些日子,我都喜欢静静地躺在家中温暖的火炕上,仿佛一下子挨近了故乡的心脉,能听得见故乡的声音。我任柔和温暖的灯光在室内流泻,洒在我的身上,那应该是乡村之魂对游子的一种眷恋和爱护,一种久违之后的喜悦,望着她,你的心里格外地舒畅,犹如有一双母亲的大手在轻轻地抚摸你的脊背。他乡的牢骚惆怅、不平愤懑、忧郁彷徨都渐渐地在一种平静中消蚀掉,或许一直地待下去,真的会如纯净的天空一样的透明,那样最好!
我的故乡在一个山坳里,三面环山,如一个被温暖包裹的摇篮,小村如静静地沉睡在摇篮中的婴孩,民居卧在北山坡,在阳光中安闲地享受那份宁静。每当夜幕降临,家家灯火,晕黄的光散发着温馨与,灯光下的母亲忙碌饭食,点点背影映入我的心灵之中,闻着饭香,嚼着黄灿灿的玉米饼子,喝着故乡的甘泉水,故乡的滋味就一点点地在氤氲着我的故乡之根。直到长出翅膀,飞出家园,在异乡的天空翱翔,直到苍老的一天回头洒下泪行行。
我的父亲喜欢抽旱烟,纸卷的那种,旱烟叶子是自家田地中产的。记得我小时候,父亲一担担的从村子当中的大井挑水,然后小心翼翼地挪过那条满是碎石纵横的旱河,在蹒跚般沿着一条羊肠子似的小径,才会担到南山的烟田里。夏日的阳光中,我和父亲一起收拾烟叶,一股子清香沁人心脾。真是很奇怪,我一辈子不吸烟,可是闻到那股烟味却是从来不觉得呛鼻子。每一次饭后不久,父亲都要手指捻动着岁月的过往,轻轻地卷起一只纸烟,用嘴唇舔一舔发散着纸香的纸尾巴,在掐一下烟头的卷曲的厥头,就安闲地坐在火炕上一口接一口地吸起来,袅袅升起的烟霭在灯光中如一团团仙云,蓝色的飘渺令人神思暇往。父亲那时很英俊,虽然衣衫一年四季基本就是蓝色的确良布裁成,可是父亲收拾的很整洁,父亲那时是小学老师,他威严的眼睛中蕴含着一种慈祥,一种爱。
饭后的母亲习惯在灯光下给街坊邻居揸衣服,缝纫机的嗡嗡声如一群蜜蜂在阳光下煽动翅膀的喧闹,很耐听。我的母亲心灵手巧,什么活一学就会,她是姥姥家十二个孩子之中最大的,也是最辛苦的,听母亲说,她不大就会做饭洗衣,也就是七八岁光景,姥姥就交给她绣花纳鞋底缝衣服等手艺,母亲做衣服的本领是全村乃至十里八村都是响当当的,一进腊月,灯光下的母亲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,一家接一家的给人家做衣服。
我八九岁了,已经上学,每一天晚饭后习惯盘腿坐在炕上,身前横一小桌,在灯光中徜徉于小人书中,父亲慈祥地坐在一旁望着我,一身的柔和,父亲不爱吱声,只是看到我专心看书,就好像看到了希望在灯下燃烧,嘱咐我:“好好看,好好学!”我自然的在心底点燃着热望。
记得我参加工作后,在故乡的那些年里,我家的老屋之中时常聚满乡亲,他们喜欢和我的父亲唠嗑,因为在乡亲们的眼里,父亲正直质朴而又有学问,乡亲们喜欢平等的对话,心与心的交流。我记得他们谈及的话题很多,春天土地的墒情好坏,杏花是否会受冻,苹果树与梨树的管理,村东的河套夏季洪水来临前要平整,菜地浇水费用咋收取……,也谈及村里的未来。屋里时常被云雾笼罩,灯光里有一种淡蓝色的东西在飘渺着你的思维。我已经习以为常了,不会想什么二手烟的危害,相反,倒是觉得最有滋味的一种在灯光中升腾。直到有一天我远离故乡,再回到家中,那股子烟味却反而不习惯了,灯光下的我的鼻子第一次觉得那滋味生疏而刺鼻,我就想:“我的味觉是否已经被城市的滋味惯坏了!”
上初中之前的每一个夜晚,灯光下有数不尽的感动。
后来我去离家八里的乡里上中学,学校没有住宿条件,每一天风雨无阻地走读,母亲为了我不耽搁时间,很早就起床给我们做饭。
我正是贪长的年龄,身高已经蹿到了一米七,如乡村田野里一株青玉米,需要雨水的浇灌阳光的滋养才能长大。我记得稚嫩的我第一次一天走了十六里地感觉很疲惫,虽然我小的时候满山满岭间疯狂玩耍,可是那没有时间的限制的,可以信马由缰,只是这一次上初中就不行了,为了不耽误时间,有时候就跟小跑差不多。夜晚,我在柔和的灯光中睡得很香,直到晨曦微露,母亲在灶下哔哔啵啵的声音惊醒了我,我就爬起来,问母亲:“为何不叫我?”猫着腰正熬菜的母亲理了理自己的眼前黑发,说:“看你累的,多睡一会儿也好歇一歇!”可是我的母亲已经在厨房忙乎了半天了。我搬来一个小凳,弯着身子给灶膛填柴,灶糖的火苗舔着锅底,将自己的热量传递着,一会,母亲掀开了锅盖,一股热气包裹了母亲,灯光成了月晕,很美丽的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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